脚步声很轻很轻,微弱而又断断续续,就好像是有人每走一步就要停下来,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动一样。
有时候,过去将近有半分钟,你都根本听不到半点动静,然后当你细细倾听,又可以听出来,那人又开始继续前进了。
那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最后在病房门外停住了。
程楚然的心悬到了半空中。
有人正在试图打开病房的门,门把手转动发出细微的哔哔声。
门开了。
从敞开的门缝透进一道白光,那是走廊上的灯在来人靠近的时候自动开启照射进来的。
灯光的光亮正好可以让来人从外面窥视病房的动静。
在那道白光当中映出一道灰白色的身影。
尽管他在病房门外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,可随后的动作却异常敏捷。
灰影迅速地将房门合上,这时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在窗户对面的墙壁上投下一道黑影。
这影子越来越大,渐渐的,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人。
月光映出了他的侧影,他弓着腰,弯着背,曲着腿,双手抱着什么举在半空中。
看上去就像一个猥琐畸形的侏儒在行进。
寂静沉闷的房间令人感到一种神秘而不祥的气息。
这个黑影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病床旁边。
此刻他背对着病房的落地大窗,整个人的正面都隐匿在黑暗中,只能从医疗仪器显示屏发出的红色微光映照下,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手中正高举着一件亮闪闪的东西。
伴随着“滴”的一声。
一道耀目的白光犹如闪电般照亮了整个房间。
程楚然惊讶地站在门后,身体像瘫痪了般一动不动。
她不敢出声,不敢大口喘气,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,就像见鬼了一样。
病房里面响起一阵剧烈的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病房的灯亮了。
两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形扭打在一起。
但很快就分出了胜负。
肖华将另外一个人压在身下,一把扯下了他的口罩。
这是一个戴着黑边眼镜陌生人。
他大概中等年纪,个头不高,体型胖墩墩的,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乱转,直愣愣地盯着肖华,一副气急败坏、惊恐万分的神色。
当他注意到走到一旁周钥打扮的程楚然时,稍微愣了愣,接着像是刹那间洞悉了一切,右手猛地一拍地板,看上去高兴极了,大声喊道:“啊,我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