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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说破（第1页）

“就算用一首诗来挽回了自己丈夫的心，但是说起来，其实又有什么意思呢？”若昀的目光不知道究竟看在什么地方，淡淡说道，“闻君有两意，故来相决绝。这一句其实写的真好，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别人，那么我就来与君告别，从此锦水汤汤，但是日后，却再也不必相见了。”

但纵然司马相如此人，后来终究为了卓文君这一首白头吟回心转意。但是后来两人归于故里隐居，不知道在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心中，想起此事来，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。恐怕是举案齐眉，到底意难平吧。

“奴婢想要的，并不是这样的男子。若昀的父亲和母亲，一生相伴，彼此尊重扶持，多年来都恩爱如初，若昀心中其实十分羡慕。父亲从来没有去过烟花之地，也从来不曾和想过要纳妾。他一直说，有了母亲，又何须旁人？”若昀说起自己父亲母亲的时候，嘴角当真是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容。

“若昀一直以父母为榜样，希望日后也能有这样的幸运，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，就这样虽然平平淡淡，但是却也可以安然度过此生慢慢的过下去。”若昀的目光里，的确是含着几许向往的笑容。

站在一旁看着若昀的男子，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，有几分焦灼的说道：“难道你认为帝王之家的男子，就一个个全都是冷血无情之辈么？”

“当然不是。”听见对方这样说若昀连忙摇了摇头，“奴婢不敢说这样的话，这可是大不敬之罪。更何况，还有奴婢心中也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过。无论是端王殿下还是秦王殿下，其实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人。且不说是天皇贵州气度自然不同于旁人。更难得，是两位殿下都心胸开阔，不会恃强凌弱，反而肯怜惜弱小。即便是因为此事，若昀说到底，也是无论如何，都应该感激两位殿下的。”

“可见你是心口不一，既然觉得我和二哥都不是坏人，又何必将民间的男子说的那样好，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肯嫁入帝王家呢。”源旭挑了挑眉，皮有些不甘心地说道。

“你又怎么能够肯定，民间的男子，就一定会对你十分温和从容，而不是一样也会变心呢？”男子的嘴角带着几分淡淡笑意，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：“无论如何，我倒是觉得我们兄弟两人，都不输给任何人。”

若昀嘴角的笑意渐深，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，“殿下，若昀并不是这个意思。其实民间或许真的不会再有像是两位殿下一般优秀的人，但是民间的男子，却多半都与若昀门当户对。但是嫁入帝王家，这样高攀，若昀真是害怕有朝一日，自己都会折福。”

若昀这句话半真半家，一时之间就连源旭都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了。

“其实若昀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，要说的不过是一句话罢了。奴婢和秦王殿下，当真什么都没有发生，也不会发生什么。想必端王殿下也还记得奴婢曾经说过的话，奴婢心中别无所求，唯一的期盼，就是能够有朝一日放出宫去，和家中父母团聚。”女子低声说道。

“我记得，你曾经说过这样的话。正是因为你那一番话，所以后来我才会去求母妃开恩，将你从花房之中调到了长春宫里当差。而且你还是在府库之中当值，也无需在母妃面前行走，旁人就算对你有什么不满，见到你的机会也不多，所谓眼不见为净，这样一来，或许还可以清清爽爽，保住你几年。”源旭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心中孩子觉得有几分怅然若失。

是否当日那个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子，此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，虽然口口声声说的全都是自己和秦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，但是扪心自问，恐怕也是在暗中隐喻着什么吧。

她一生的心愿和索求都不是嫁入帝王家，如此一来，秦王自然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，倒是自己，又何尝不是她生命之中匆匆的一个过客？

若昀点了点头，“不错，若昀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徳仪娘娘，但是多亏殿下和德妃娘娘出手相助，所以若昀才能苟活于后宫之中，也正是因为如此，因此若昀心中其实觉得十分的感激。”

“而你的感激，就是和我说这样的一番话？”源旭的声音都在忍不住颤抖，然而若昀却还是咬了咬牙说道：“难道，奴婢说的有什么不对么？”

“没有，你说的很对。”源旭冷冷看了她一眼，“你在后宫之中，唯一的心愿既然不过是能够等到二十五岁放出宫去，那么唯一的愿望，恐怕就是能够顺顺利利在后宫之中待着八年的时间，而不必再有任何波澜了吧，既然如此，我也会如你所愿。”

虽然知道源旭可能是误会了，但是若昀却并不想解释这么多，只是微微颔首行了一礼，“的确如此，如果能够平安度过这八年，对若昀来说，便是最大的心愿了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本王自然会成全你。”在若昀面前，从来都没有用本王这两个字自称过的源旭，此刻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来，竟然是说不出的顺口。

然而等到若昀抬起头的时候，却看见身前的男子早已经拂袖远去了。

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，回过头，却看见转角处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。月如看见若昀走过来，连忙走向前伸手扶出了对方，然而还没有说话，整个人的嗓子都陡然变得嘶哑起来，过了片刻后，女子这才慢慢说道：“小姐，其实您这样自苦又是何必呢？刚才听见您和端王殿下说的那些话，奴婢虽然隔得远，很多东西都美誉听见，但是零零碎碎那几句，还是觉得想哭。”

“其实在小姐心中，一直都是很喜欢端王殿下的吧？有端王殿下来和小姐说话的时候，小姐明显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灿烂多了。”

“见如此，小姐为什么还是坚持一定要和端王殿下说的这样破。您方才可曾看见端王殿下拂袖而去的模样，他方才只怕是真的怒极了啊。”月如不无担忧的说道。

然而若昀却只是勉强笑了笑，半晌后才说道：“他现在觉得生气，无外乎是因为我说话并不客气。明里暗里，兜兜转战，表面上是在说秦王，其实暗地里却是告诉他，我并没有要成为王妃的心愿。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，都不是我心中所愿。他这个人，其实最喜欢直来直去，却很讨厌旁人拐弯抹角。”

月如这次倒是真的有些难以理解起来，“小姐既然明知道端王殿下最讨厌这样，那么为什么又偏偏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呢，奴婢是真的不明白。”

“他自尊心强，我这样婉拒，他其实反而暴躁。但是越是生气，其实反而越是能够断的干脆利落。我知道源旭对我有心，但是他不过是觉得在后宫之中，所有的宫女都顺从温和，就像是泥塑木偶一样，所以才会对我另眼相看。”若昀缓缓解释道：“就好像是我们女儿家，看见了一个样貌新奇的摩合罗，自然是要买下来的。但是你说，这样的新鲜劲头，说到底，又究竟能够保持多久呢，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，是一年还是两年？”

月如恍然大悟说道：“小姐是怕有一天端王殿下会对小姐厌倦么？”

“也不是。”若昀想了想，摇头道：“我只是觉得，若是趁着这一刻，能够让他心中厌恶我，其实也很好。如果这样的新奇在他心中，会被误认为是男女之间的恋慕，岂非更加糟糕？”

月如动了动嘴唇，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：“即便真的是这样，其实小姐也可以用别的法子啊。何必做的这样猛烈直接，让端王殿下动怒而去。奴婢刚才也说了，在后宫之中，咱们都是无依无靠的。奴婢笨嘴拙舌，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小姐开心，但是端王殿下就不一样了。”

“他时常出入宫，经常都会带一些小东西来让小姐开心，而且说话又十分的风趣和幽默。在府库里小姐和秦王说话，有时候说的那些笑话，奴婢自己在外头听着都觉得好笑呢。其实这样好的人，小姐为什么偏偏要闹得如此僵硬呢？”

“难道两个人，这样不上不下，就算是好么？”然而若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，淡然说道：“若是我真的恋慕端王，那么今时今日我必然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。只是我对他，甚至我对秦王，都不过是充满了尊崇和欣赏，只觉得这二人都不是俗人，更是将他们当做朋友一般看待。”

“但是如果明知道对方可能会想入非非，但是自己却也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，还要口口声声说什么是相交知心，也实在是太过麻烦了些。”若昀抬起下巴，缓缓说道。